雪落
本文根据作者虚假经历瞎编而成,请各位不要当真。由于作者幼稚的文笔,已借助AI润色。
一
她像一道苍白的影子,悄无声息地嵌在教室的角落。
当他踏入十四班,成为初中生的第一刻,目光便无意中被那道身影捕获。她并不耀眼,皮肤是缺乏血色的白,让他联想到N市冬日初降的、尚未被踩踏过的积雪。一副黑框眼镜架在鼻梁上,镜片后的眼神有些疏离。齐耳的短发修剪得整整齐齐,额上是同样规整的齐刘海。她正捧着一本厚厚的书,隔绝了周遭所有的喧闹。
课间,同学们像出笼的鸟儿涌向户外。他有些不自在,对新环境感到一丝属于理科生的笨拙。环顾教室,只有她依旧维持着之前的姿态,仿佛一座静止的岛屿。他注意到,她今天梳了双马尾,这让他心头莫名一动——这完全符合他的审美,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。
他犹豫地走过去,手指不自觉地捏了捏帽檐。“你读的是哪本书呀?”
她没有抬头,只是沉默地将封面向他倾斜了一个角度。《雪国》。
“哦,是《雪国》啊……”他试图展现一些了解,但贫瘠的文学素养让他词穷,“……听起来很厉害。”他干巴巴地补充,感觉自己的话语像石子投入深井,连回音都未曾激起。她只是更深的埋首于书页间,仿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干扰。
二
第七中学的军训在初秋展开。
她坐在校车里,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。母亲太忙,校车是她唯一的选择。在这里,她认识了小q。小q活泼健谈,很快便与她分享了彼此的小学时光。聊到兴处,小q突然凑近,压低声音:“哎,你在小学有没有喜欢过的男生?”
她微微一怔,脑海里掠过几个模糊的身影,最终都归于沉寂。“没有。”她轻声说,语气里听不出情绪。
“怎么可能?”小q语气夸张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意,“你长得这么白净,又是我见犹怜的类型,会没有男生喜欢你?”
她抿了抿唇,没有接话。左臂在校服布料下隐隐发痒,那些被掩盖的痕迹仿佛在提醒她一些不愉快的过往。为了打破沉默,小q转而说起自己小学时印象深刻的一个男生:“……他懂得特别多,还会弹钢琴,听说还会自己写歌呢!”
“你喜欢他吗?”
“说不上喜欢吧……就是有点好感。”小q含糊地带过。
校车缓缓停稳。刺眼的阳光透过泛黄的树叶,在学生们年轻的脸上跳跃,洒下斑驳的金色。她眯起眼,下意识地把冰凉的双手交握在一起,试图抑制那即将开始的、细微的颤抖。
三
第七中学大厅中央,那架黑色的三角钢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。
一个秋日的下午,凉风拂过转红的枫叶,他得到教导主任的许可,坐在了琴凳上。他今天戴着一顶黑色的棒球帽,帽檐压下,遮住了部分视线,却让他更专注于指尖下的世界。
手指落下,流畅的音符瞬间奔涌而出。他身体随着旋律自然摆动,完全沉浸在由自己创造的秋日乐章里。夕阳的光线斜射进来,为他周身镀上一层暖橙色的光晕,连帽檐下的阴影都变得柔和。那一刻,他不再是那个沉迷数学公式和代码的理科男,也不是那个情商感人的二次元宅,而是一个用音乐构筑世界的造物主。
曲毕,余音袅袅。他这才意识到周围不知何时已站了不少静默的听众。掌声骤然响起,他有些措手不及,下意识地扶了扶帽子,然后才略显局促地朝大家点了点头,算是感谢。目光扫过人群,似乎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——那个像雪一样安静、戴着黑框眼镜的女孩,正站在不远处。但当他定睛望去时,那个位置已经空了,仿佛只是他的错觉。
四
N市的秋夜,凉意渐浓。他写完最后一行代码,合上电脑,骑上单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市里穿行。路灯将他的影子拉长又缩短。停在某个路口等红灯时,他鬼使神差地拿出手机,点开了那个几乎没怎么聊过的头像——她的头像是一片纯白的雪景。
“在干嘛?”他发送了过去。
很快,手机震动了一下。“听歌。你呢?”
“刚写完代码,出来骑车吹风。”
简单的开场后,话题竟意外地滑向了他们都熟悉的领域——动漫、游戏、音乐。他惊讶地发现,她喜欢的作曲家和他在电脑里收藏的几乎一致;她提到的冷门GalGame,他也刚好通关。那个夜晚,冰冷的屏幕似乎也因为这些共同的语言而泛起暖意。他第一次觉得,这个坐在角落安静看书的女孩,内心或许藏着一个与他共鸣的宇宙。
五
自那夜后,线上聊天成了习惯。一天,她告诉他,假期打算去S市,想去看看那座高耸入云的东方明珠塔和热闹繁华的外滩。他愣了一下,回复道:“真巧,我也计划去那里,想去城隍庙走走。”
一个大胆的念头冒出:“要不……一起?”
屏幕两端都沉默了。然而,现实的冷水泼得很快。双方的家长都以“孩子还小,不方便”为由否决了这个提议。最终,他们只能各自踏上旅程。
在S市,他走在南京路步行街上,看着熙攘的人群,总会下意识地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。她在迪士尼乐园绚烂的烟花下,也忍不住环顾四周。但人海茫茫,他们的航线在同一个城市短暂交汇,却终究未能相遇。他给她发来自认为拍得最好的城隍庙夜景,她回复给他外滩万国建筑群的灯光。像两条平行的线,隔着距离,分享着彼此的风景。
六
他的生日在初冬。零点刚过,手机提示音便响了。是她发来的消息,简简单单的四个字:“生日快乐。”后面跟着一个蛋糕的表情。
她是第一个。他甚至能想象出她捧着手机,等待零点的样子。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轻轻触碰了一下,一种陌生的暖流悄然蔓延。他回复:“谢谢。你是第一个。”
“嗯,就想当第一个。”她回了一个小小的微笑表情。
那一刻,窗外似乎有细碎的雪花飘落,在路灯下闪着微光。
七
“你一定要看《四月是你的谎言》。”某天,她强烈推荐道,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。
他花了一个周末看完。有马公生和宫园薰的故事,那色彩斑斓又带着无尽哀伤的青春,深深击中了他。他看到她换上了宫园薰的头像,几乎是同时,他也把自己的头像换成了有马公生。
无需多言,两个头像在好友列表里静静并列,像一种无声的宣告和默契。音乐、色彩、生命与失去……这部动漫成了他们之间又一个深刻的密码。
八
新海诚的电影《你的名字。》上映时,他鼓起勇气邀请了她。她答应了。
电影院昏暗的光线里,他紧张得正襟危坐。三叶和泷跨越时空的追寻,让影院里不时响起细微的啜泣声。他偷偷侧目,看到她专注的侧脸,镜片后的眼睛映着屏幕流转的光。在泷和三叶于台阶上终于相遇,说出“你的名字是?”的瞬间,他感觉到她的手微微动了一下。他几乎要伸手过去,但最终只是握紧了自己汗湿的掌心。
散场后,雪下得大了些。他们并肩走在覆了一层薄雪的人行道上,谁都没有说话,一种微妙而温暖的气氛在雪夜里氤氲不开。
九
真正的表白发生在一个冬日的黄昏。放学后,他们默契地留在了空无一人的教室。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,将教室染成一片温暖的橙色,与窗外寒冷的雪景形成对比。
“我……”她低下头,声音很轻,齐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,“我喜欢你。”
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,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,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。
他看着她,看着她雪白的脸颊在黑框眼镜下泛起红晕,看着那因为紧张而轻颤的、总是冰凉的手。他心里那些关于理性、关于不确定的思绪,忽然都安静了下来。
“我也是。”他听到自己说,声音同样不大,却异常清晰。“从你在角落看《雪国》的时候,可能就开始了。”
她抬起头,眼眶有些湿润。窗外,雪落无声,覆盖了整个世界,仿佛只为衬托此刻教室里的这一小片宁静与温暖。
十
那晚他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是深夜,一个被白雪覆盖的公园,老旧的路灯洒下昏黄的光圈。他牵着她的手,沿着蜿蜒的小径一直走,一直走。她的手依旧很凉,但他握得很紧。他们没有说话,只是不停地走着,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,像是永恒的伴奏。路灯的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,交融,仿佛要走完整个漫长的冬夜,走向时间的尽头。梦里的他,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。
十一
班级联欢会前夕,他答应她,要在台上为她演奏一首曲子,是她最喜欢的,来自《四月是你的谎言》中的《光るなら》。她期待了很久。
然而,联欢会那天,由于之前帮助老师处理编程问题耽误了太多时间,他彻底忘记了准备和练习。当主持人报幕时,他才猛然惊觉。硬着头皮上台,弹奏得磕磕绊绊,几次中断,最终仓皇结束。
台下响起礼貌性的掌声,但他只看得到她。她坐在角落,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,紧咬着下唇,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愤怒。没等晚会结束,她就提前离开了。他发去的道歉信息,石沉大海。
十二
几天后的下午,他心烦意乱,不知不觉又走到大厅的钢琴前。他坐下,下意识地弹起了那首《光るなら》。这一次,音符流畅而饱满,倾注了他所有的歉意和未曾说出口的话语。
一曲终了,他听到身后轻微的响动。回过头,看见她就站在那里,静静地听着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说。
她走过来,轻轻抚摸冰凉的琴键。“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。”她顿了顿,挽起了一点袖子,左臂上隐约可见几道淡淡的旧痕,“只是……我太害怕承诺像雪一样,看起来很美,落下时也很认真,但太阳一出来,就什么都不剩了。”
他心中一震,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风雪。他笨拙地,却无比坚定地说:“我……我会试着让雪积得厚一点。”
她看着他,终于露出了久违的、浅浅的笑容。
不久,初中毕业。他的成绩优异,考入了市重点高中。而她,因为理科的些许弱势,去了一所不错的普通中学。就像S市的旅行,他们的轨迹再次分开,奔赴向不同的未来。
毕业典礼那天,雪又开始落下。他看着她穿着校服,站在纷飞的雪花中,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洁白,却又似乎多了些什么。他知道,有些东西,如同这落雪,早已悄然沉淀在心底,无法抹去。